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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知青 夏理银 (八)回城 (待续) 1971 年 9 月中旬,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传来,69届知青开始被招工了。这个消息犹如一枚重型**投进了平静的湖水里,整个湖水沸腾了。知青们奔走相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个时候的知青们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城、回家,只要能回到城里,回到家里,那怕是扫大马路,扫厕所,也干。 1971 年 9 月底,我和陶春海、刘华国等同学作为我们69 届知青首批被公社推荐到武汉市城市建设局。 那个时候的招工条件不是看你的表现,也不是看你的工作业绩,而是看你的“政治”方面是否有“污点”。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家庭成份问题。我的家庭成份是“贫民”,道宽的家庭成份是“工商业”,而扬泽的家庭成份是“地主”。三选一,幸运的命运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得此讯息后,那几个晚上我都兴奋得睡不着觉。要离开农村了,不仅如此,还能到大城市里去,能拿上工资,并即将要成为领导一切的工人阶级中的一员,这该是件多么令人幸运、自豪的事情。 道宽和扬泽也没有睡好觉,他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69届知青终于被招工了,有盼头了。忧的是,这个幸运之神何时才能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我的招工是幸运的,而我哥哥的招工却是一波三折。 1970 年上半年,老三届知青开始招工了,哥哥被第一批招工的武汉市城市建设局招录了,并填写了“知识青年招工表”。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第一批填表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但没有人通知哥哥。 下半年,眼看第二批招工的单位又要来了,但哥哥还是没有得到任何讯息。这就叫人有些疑惑了。于是,哥哥跟父亲谈及此事,我父亲到公社招工办去询问究竟。招工办工作人员问:你们家是不是有什么政治方面的问题”。“政治方面的问题?”父亲吃惊不小,“没有啊”。“那这是什么”?工作人员拿出哥哥填写的招工表,招工表中有一处“社会关系”填写栏,哥哥在该栏中填写“大伯夏耀林,于1960年因病去世”。但惊奇的是,在这句话的后面多出了一个括号,括号里赫然写着“在牢里死去”5个小字。哥哥第一批之所以没有走成,问题就出在这 5 个字上。 这 5 个字是谁加上去的呢?经过从各方面打听,终于得知,这是和哥哥一起下放的雷乂乂所为。原来这是他为了达到诬陷别人使自已能早日招工回城的目的而使出的一个阴招。 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父亲到派出所开具我大伯去世真相的证明,哥哥这才被招工回城。 不过,遗撼的是,哥哥失去了去大城市武汉市工作的机会,而被招工到了鄂城通用机械厂。 至于雷乂乂,损人并未利己。他最终还是在哥哥进城后才被招工的。 办完招工手续后我高高兴兴地回到队里提前“分红”。关于“分红”,去年“分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尽管我们的生活己是很艰苦,开支并不大,但年终“分红”时,我们不仅无“红”可分,队里还说我们知青费用“超支”了,其中我超支了18 元。我一楞,这怎么可能呢,拼死拼活地干了大半年,难道连一张嘴巴都混不上?也不知这队里是怎么算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算,欠钱是要还的,队里催促还款。 在无奈之下,我只好硬着头皮跟母亲说起还钱的事情。母亲一听说要18 元钱,那嘴巴顿时惊得张得大大的,半天合不上。这可是个巨大的数目呀,母亲辛苦上班一个月也就30 元工资,家里还有 3 个弟弟张着嘴巴呢。母亲看了看我,也沒说什么只是“唉”地长叹了一声,到房里去了。半天,母亲才出来,手里拿着一沓零散钱颤抖地递给我。这种情景我永难忘记。我在心里 暗暗地对母亲说:“母亲,我是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对于今年的“分红”,我是很乐观的。今年我的工分已升至8 分,更主要的还是那 9 个多月的挖河补助。 果不其然,“分红”结果出来了,今年9 个多月,我“分红”24 元。我很高兴,这一下不仅能还母亲的18元“借款”,还能多给她 6 元钱,我要让母亲高兴高兴,儿子能够赚钱了。 然而我高兴早了,队里又说了,队里现在没有钱,“欠着”。天哪,这“欠着”是什么意思?去年我“超支”时,队里没有说可以“欠着”,今年我“分红”了,就“欠着”。再说,人马上就要走了,欠不欠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过队里还有话了,要不这样,队里有些魚,你可以挑些魚回去。挑魚,那24 元钱可买上百斤魚,我又能挑多少呢。 看来队里有队里的困难,再说,我马上就要到工厂拿工资了,也罢,我意思意思挑了20~30 斤魚回家,余下的钱就算我这个知青给队里作的最后一点贡献。 屈指算来,我在农村呆了1 年 4 个多月的时间,我当了16 个多月的知青。对于知青经历的感受,有人说是涅槃;有人说是洗礼;有人说是磨炼。可我的感受则是酸甜苦辣咸,“五味杂陈”。我深深地感受到了农村的贫穷,农民生活的艰难。不过这种艰难的经历对于我来说还是受益匪浅的。面对后来40 多年工作,生活中的困难、痛苦、无奈、挫折,我似乎都有了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适应性。 自我们离开农村后,69届知青开始被大量招工。 两个月后,熊康琼、邓淑英、张珍兰、张莲云、董 春娥、万芳枝等同学被招到了黄石商业局。 随之,郭成章、周金秀招到湖北航运局; 王才健、陶炎庭等招到武汉钢铁公司; 程翠兰、陶多枝、杨梅香招到安陆棉纺厂; 邓幼云招到鄂城水泥厂; 林双福招到湖北电力局; 吴春旺招到省船厂; 陈扬泽招到青山船厂; ......。 5 年半后,万道宽作为我们下放到毛集公社的9 名知青中最后一位被招工到阳逻化肥厂。 1975 年 12 月,被家庭出身所拖累的陶晓明离开了余集公社,她作为我们这届最后的一名知青被招工到江汉油田。至此,阳逻69 届知青全部离乡返城。 多少年过去了,当年上山下乡的地方我从未忘却。 那些熟悉的人们、那间住过的仓库、那块2 分的知青自留地、那些曾经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还有那条倒水河。 退休了,闲暇了,我决定再回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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